近期,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正式對外掛牌,中國原油期貨也將由此問世。引入境外投資者參與境內期貨交易,并以此為契機,擴大中國期貨市場的對外開放,也將不再遙遠。 這是否有助于打破原油定價權被海外控制的局面尚難預料,但至少原油期貨貿易的出現為中國取得或者一定程度上掌握定價權,開啟了一扇窗。 目前中國已經成為世界上主要的石油消費國和石油進口國,但在石油定價話語權方面仍十分落后。中國石油定價權緣何沒有被掌握,如何改變現有困境并實質性地拿到石油貿易的真正話語權,石油生產、消費及貿易商都很關注。 石油定價相對透明 所謂的“石油定價權”,是指國際原油市場長期貿易合同中的原油價格。這與國內的成品油定價有相似之處,但國際原油價格的確定,更加具有權威性,其對原油、現貨化學品等行業的控制能力也無人能敵。 其所采用的是一種公式算法,通常是一種或幾種的原油市場價,將此價格作為基準,再加上升貼水。 “基準油的選擇一般是有明顯的地域性特征,與交割庫的選址是十分相關的。”國金證券分析師劉波告訴記者,比如從歐洲出口或者出口到歐洲的,通常是以布倫特原油價格作為基準價格;在亞洲,原油價則會參考迪拜等地價格。而圍繞著北美地區的原油貿易,出口貿易者多會選擇參考WTI指數來定價。不過2010年之后,WTI指數難以反映部分市場的真實狀況,導致一些石油貿易出口國如沙特、伊拉克等不再參考WTI的指數,轉向去用阿格斯含硫原油指數(ASCI)。這也是原油定價權方面的一個新變化。 盡管石油的定價看似是集中在上述幾大地區,但普氏能源資訊亞太區編輯部總監Vandana Hari接受《第一財經日報》記者采訪時說,該類價格形成也依然基于透明的發現機制。 “全球不同地區和不同水平的油價(從批發到零售和從現貨到長期合約)都直接或間接源自于一些主要的現貨市場基準:如新加坡、歐洲的阿姆斯特丹-鹿特丹-安特衛普(ARA)地區、美國休斯敦及紐約等交易中心,它們的原油和煉油產品估價是一個參考系數。” 她表示,在完全自由、沒有任何限制的交易環境中,各地市場的參與者廣泛地進入市場價格的發現中,涉及買方、賣方、經紀人、生產者、煉廠、存儲和運輸者等,同時由于石油具有強大的流動性、擁有足夠的量,因此其價格相對獨立、透明。 價格基準是由市場來確定。它們經過一段時間后被確定下來,不斷經歷著自然的發展過程,必須保持其相關性,獲得市場參與者的信任,以保持它們的地位。 不過,目前也有一些地區并不完全依照上述的定價來做對外出口的指標性原油價格,而是有自己的官方銷售價格指數。比如在阿曼,其公布的原油價格指數就是MPM,而阿布扎比國家石油公司對外出口原油的話,則是按照ADNOC指數進行,再有的如卡塔爾國家石油公司的QGPC等價格,這些價格指數每月公布。目前亞洲市場的一些石油現貨交易其實也與這類官方價格直接對應。 中國“失語” 中國雖然是石油的進口大國,且消費量也巨大,卻在石油定價權上一直處于話語權缺失的狀態。 中國的原油進口量在節節攀升。這未能給中國帶來更大的原油定價影響力。 “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到90年代中后期,中國一直處于原油自給自足的狀態。而且長期以來,中國的原油價格也是掛*海外現成的原油價。”劉波表示。 比如中國的大慶、塔里木、中原和華北、吐哈油田、大港油田等,它們在銷售原油時,掛*的品種就不一樣。有的是印尼米納斯指數,有的是印尼辛塔,有的則是塔皮斯指數。 而目前,國內幾大油田尚未對外統一制定一個價格指數,從國外進口的原油價格同樣也多是根據進口地以及長期形成的習慣而確定油價并進口。 到了2000年之后,中國的原油需求逐步增加,相比其他國家,原油的總體進口量呈現了爆發性增長,大大超過了國內實際原油產量的適度增長,不僅上述的原油自給自足平衡狀態被宣告終結,同時掛*方式似乎也沒有大的變化。 去年9月,中國已經超過美國成為全球最大的外國石油消費國,日均進口石油高達630萬噸,超過了美國624萬噸的日均石油進口水平,2013年,盡管國內進口原油量增幅放緩,卻依然高達2.8億噸,增幅4%。而全球資訊機構Wood Mackenzie也強調,到2020年中國的石油日均進口水平將攀升至920萬桶的水平。 能源專家林伯強[微博]也告訴本報記者,雖然我國的原油進口量在前期大幅增長的情況下,未來可能會放緩,但國內的汽車需求、各類經濟需求等也會讓石油凈進口量繼續呈現攀升態勢,短期內突然降低需求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即便現在有一系列的原油替代產品,如氫動力、鋰電池等,但這類技術也不算成熟,長期而言能源的核心產品依然是石油。” 同時,中國的石油資源并不豐富,已經探明的石油儲量估計占全球的1%,年產量也在2億噸左右,占全球的5.2%,想要通過自身的開發來解決基本不現實。而海外雖然有眾多石油資產可以開發,包括巴西、伊拉克、非洲等地,但是相對而言資源的獲取也并不容易,如果沒有一些較好的合作條件以及中國本身能夠與之交換的產品相互匹配,想要拿到較大面積的石油區塊并直接進口到國內、滿足需求的話,也幾乎是“天方夜譚”。 雖然中國已在伊拉克等地的大型油田中中標,且獲得了當地有關部門的認可,在國際石油開采方面也有知名度,但中國公司參與部分石油區塊的開發勘探程度、深度也都是很有限的,有些項目只不過是讓中國公司“淺嘗輒止”,甚至有的項目只是工程類企業拿到相應的加工費罷了。 在這種局面下,中國想要取得原油定價權的難度也可想而知有多大。如果在石油需求上一直處于上風,而且其需求增幅也沒有明顯下滑的話,那么賣方在價格制定上也顯然會有更大的話語權。 自縛手腳 中國在石油進口權上的限制,也在自縛手腳。 鑒于中國本身還沒有開放原油進口權,因而在海外原油的采購過程中,僅有為數不多的幾家國有企業參與交易。 大量的民營煉油企業要拿到原油并做化工、成品油深加工時,還需要通過國有公司批發原油,或者通過少數渠道去獲得并不純凈的燃料油(4609, 0.00, 0.00%)作為原料。有限的參與者,造成了有限的影響力。 Vandana Hari也認為:“目前,中國企業在國際原油貿易市場中的行為還是被限制,中外貿易的活躍程度仍然不算很高。再過去的幾年內,中國的一些國有石油公司逐漸開始參與發現基準價格的市場,但是比起中國作為最大原油進口國的地位,他們的參與也是有限的。” 如果中國沒有全球油價的話語權,那么是否對油價的波動能夠形成一定的號召力呢? 林伯強指出,油價機制無法說了算,但由于油價的波動受美國政府政策走向、歐佩克組織對原油產量的把控(如提出減產計劃)以及市場的投機因素等疊加所影響,因此中國在這方面也缺乏相應的機會。如果中國的原油需求可以有明顯降低且獲得了較大的油田項目并且增加對外出口量的話,那么發出自己的聲音,也應該是有可能的。 而Vandana Hari則將石油定價權寄望于期貨市場。 “據歷史經驗,獲得話語權的前提是開放的市場、自由貿易及透明度。目前,各方已有計劃讓上海的一個原油期貨合同作為發現中硫原油價格的機制。但是,相關方應謹慎地設計、實施這一合同,以讓市場接受這一可以代表亞洲地區的價格。如果這一期貨合同想要被認可為一種價格發現機制,外資原油貿易企業的參與性也至關重要。” 原油期貨臨近推出增加定價話語權 楊柳晗 去年11月,上海國際能源交易中心在上海自貿區成立,經營范圍包括安排原油、天然氣、石化產品等能源類衍生品上市交易、結算和交割,此舉標志著中國原油期貨推出的步伐進一步加快。而此前更有報道稱,原油期貨將于今年4月份推出。 國內商品衍生品市場依舊是個相對封閉的市場,國外資本參與范圍非常有限,而意在吸引國外投資者的原油期貨,也有望成為國內商品衍生品市場對外開放以及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重要窗口。 原油期貨推出臨近 去年10月9日在上海期貨交易所(下稱“上期所”)上市交易的瀝青期貨被認為是國內原油期貨的鋪路品種,瀝青期貨的高度活躍性也為原油期貨的推出打下了一定的基礎。 上期所負責人去年曾表示,原油期貨推出準備工作目前已經基本完成,推出條件也已經成熟。 中國已經成為世界最大的原油凈進口國,且同樣是原油生產和貿易大國,卻依然缺乏原油衍生品,而上海自由貿易區的成立,正是為原油期貨的推出提供了重要契機。 1993年,上海石油交易所曾推出石油期貨交易,但因當時國內期貨市場交易不規范,風險事件頻發,石油期貨隨后被叫停。 “推出原油期貨,不僅是為生產商、貿易商和消費商提供風險管理通道,還成為增加原油定價話語權的重要舉措。”一位衍生品研究專家告訴記者。國際原油市場定價曾被大生產商壟斷,20世紀80年代以后,不斷發展的原油期貨市場成為了原油的價格基準,最終形成WTI原油期貨價格和Brent原油期貨價格兩大主流參考價格。 除了美國之外,日本、新加坡和俄羅斯都曾在推出原油期貨方面做了一些努力和嘗試,但因交易不活躍導致上市后的原油期貨成交量一般,預想中的價格發現功能沒有很好地實現。因此,亞太地區目前還沒有權威的原油期貨市場,更缺乏反映亞太地區自身原油供需狀況的參考價格。 國家能源委員會專家咨詢委員會主任張國寶此前撰文指出,原油期貨的推進與中國石油流通體制改革是相輔相成、相互促進的,不可能等到石油流通體制改革到位再來推進原油期貨的上市,可以在原油期貨的發展過程中逐步推進石油流通體制的改革。 根據上期所原油期貨合約設計草案,原油期貨的交易品種為中質含硫原油,突出“國際平臺、凈價交易、保稅交割”的原則,即原油期貨的交割價格為不含關稅、增值稅等稅費的凈價,因此現行的原油進出口政策不會成為上市原油期貨的直接障礙。 據記者了解,目前世界上共有8個原油品種符合國內原油期貨的交割標準,其中包括伊拉克、阿聯酋、卡塔爾、俄羅斯以及國內勝利油田等。 上期所原油期貨合約草案顯示,中國原油期貨的交易單位為100桶/手,每日的漲跌停板不超過上一個交易日結算價的±5%,最低保證金為合約價值的7%。 事實上,國內原油期貨謀劃已久,2004年初,國務院對燃料油期貨上市做出批示時曾強調,先從燃料油期貨起步,積累經驗,創造條件,逐步上市多品種的石油期貨。 人民幣結算? 證監會副主席姜洋此前表示,中國原油期貨市場建設是一個開放性的市場,是一個交易平臺,現在我們在論證當中,包括它的結算工具,包括它的保稅交割,包括稅收政策,包括境外投資者的參與。 既然是一個開放的市場,必然涉及到選擇結算貨幣。目前國際市場已經推出的原油期貨多使用美元計價和結算,且國際原油現貨貿易普遍采用美元作為計價和結算貨幣,非美元計價的原油期貨市場尚未有成功的先例。 上海自貿區頂層設計的重要思路之一就是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和自由兌換。近年來,人民幣跨境結算金額增長迅速,監管部門自2009年以來先后出臺多項政策逐步力推人民幣境外直接結算業務,央行也在穩步推進資本賬戶有序開放。 央行上周公布數據顯示,2013年全年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業務累計為4.63萬億元,較上年的2.94萬億元同比大增57%。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此前報告稱,人民幣已成為僅次于美元的第二大常用國際貿易融資貨幣,國際貿易采用人民幣計價及結算的比率已增至去年10月的8.66%。 至于我國原油期貨結算貨幣政策的選擇,張國寶還指出,中國目前的經濟規模、貿易增長和投資套保需求與其他國家相比有明顯的數量級的區別,基于“中國因素”,以人民幣計價的原油期貨應該有成功的可能。 一位原油期貨分析人士告訴記者:“原油作為大宗商品領域最重要的品種,如采用人民幣結算有助于加速人民幣國際化的進程,長期來看利好人民幣,但目前國際原油貿易市場仍以美元結算為主,原油期貨采用人民幣結算有可能對初期的成交量和外資參與度產生不利影響。” 在推進人民幣國際化的背景下,上海黃金交易所也計劃今年上半年在上海自貿區內啟動黃金國際板,以吸引海外資本投資中國黃金市場,黃金國際板的合約也將以人民幣計價。 根據上期所原油期貨設計方案,境外投資者參與中國原油期貨交易主要有五種模式,即作為交易所境外特殊自營參與者參與;作為交易所境外特殊經紀參與者參與;由境內期貨公司直接代理境外投資者參與原油期貨;由境外期貨公司通過向境內期貨公司轉委托方式參與;境外期貨公司通過IB方式參與原油期貨。 “值得指出的是,一旦原油期貨開放對外開放,外資的參與也為監管層帶來跨境監管的挑戰。”上述分析人士還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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